《兩岸犇報》第201期:毒蘋果札記

By 施善繼 / 2019-05-29 11:08:40 /
毒蘋果
摘要:

《兩岸犇報》第201期:毒蘋果札記
2019‧4‧2 接力
2019‧4‧14 久違了
2019‧4‧22 炸雞排
2019‧4‧27 布袋戲

xxx毒蘋果圖說:選自《寶島小遊記》頁20-21(蘇宗雄圖/施善繼文/6版 1990,信誼基金出版社)

2019‧4‧2 接力

《毒蘋果札記2》今天正式出版面世,結束了身邊的一樁必辦,稱不稱得上完善,實在沒有十足的勇氣與把握,靜靜期待嚴厲目光的檢驗與直觀的斧削。這冊新書悉依舊樣模塑5年前的《毒蘋果札記》,孿生絮絮,相映怡怡。

《毒蘋果札記3》就位前方準備接力。

奔走於出版期間,浮躁焦慮塞滿胸際,不至於寢食難安,輕度的戰戰競競如影隨形。跨越華中橋前往菓菜市場的公車好等,老伴上手機尋知它到站時間。返程回家,在反向車牌下,枯等同一號公車,終於識趣了何為望穿秋水。

恰逢奔走的那個當口,有本雜誌期刊來電約寫「專題1949」,猶豫間開了草頭,謄案如次:

「1949是中華民國始政於1912年,在38年之後自為終結的紀元,要說它被中國的近、現代史終結應該更加準確。雖然中華民國退據本省,從驚魂未定的翌年(民國39年)挺命至今(民國108年),前後共歷70年。1949老蔣帶領殘部登台,一灣海峽保住餘生,使得凋零的花瓣並沒有隨著流水漂走。蔣記政體長期以來,受美國牽制、輔佐、操控,形同傀儡。在國際地位暫時權充代表中國,直到聯合國2758號決議出台,1971年的10月26日被逐退出聯合國。」

還要往下展開的話,選個正襟危坐的時候。

2019‧4‧14 久違了

彼一枚於上一年年底,被貼上G市神龕的鬧騰首席,飛舞手掌中緊握的指揮棒,正渾身解數賣力指揮佈滿密碼,他的從眾與他自己心領神會陶醉融融,名之為「阿Q現形記」的一闕圓舞變奏曲。

久違了,阿Q。

「過了二十年又是一個⋯⋯」,說完那一句,阿Q從魯迅的小說走上法場,時為1921年12月。算算真快時光飛逝,匆匆閃失將近6個20年了。

正在進行演奏中,風靡台灣南端的這首變奏曲,源於古老德意志舞曲發展而成的圓舞曲,每小節一個重拍的三拍子(快慢均可)舞曲,早期例子有迪阿貝利的圓舞曲,即1823年貝多芬據以寫作變奏曲(Op.120)的那一首。

「阿Q現形記」裡,變奏的三拍子旋律音符,依據兌現政見逐步穩健實施的「貨出去、人進來、發大財」,真情真境實感實受。

至於也發自這位奇葩指揮嘴裡的「經濟100分、政治0分」,或由五個字組成四聯句的順口溜:「國防靠美國、科技靠日本、市場靠大陸、努力靠自己」,如此神龕新手,頗難脫卻慣性思維的範兒調式。範兒是主音,聯結成「阿Q現形記」圓舞變奏曲的連體關係。

「阿Q現形記」並不怎麼悅耳好聽。

2019‧4‧22 炸雞排

網紅兌現承諾請客雞排,簡約請1000份,這次不遠在近鄰土城的五個點發送。孫子們都住在東北方,否則他們四點放學,牽著飢腸轆轆的兩夥,去共襄盛舉排隊領取,參與島上分分秒秒隨時隨地亢奮狀態的嘉年華。一份雞排五、六、七拾元所費不貲,網紅出手落落,與他出現在螢幕上的形聲頗為一致。

炸雞排原材用雞胸肉?沒吃過。如果確鑿無誤,一隻雞兩片胸,那就要500隻雞,雞排排隊人也排隊,如今集體屠宰輕而易舉,不用納悶大驚小怪,在無遠弗屆的消費社會,錢直接傳動隱形的磨具,讓鬼見愁無所事事自求多福,圖個難得的涼快,不好把台灣鬼提早累壞。

分別委由5爿店家負責,讓老闆們各顯炸術,200份增添發送之日的另類利潤,這就是選舉連鎖帶來的好處。雞胸肉供應商笑呵呵,供油商與供粉商笑呵呵,通路上的運將多抽了三根長壽,領到免費贈品的食眾,路過便利店會不會考慮走進去,追加一份生菜沙拉與幫助下嚥的一瓶合成飲料。

選舉話題的花樣多了一項,送炸雞排,炸雞排價廉物美經濟實惠,溫熱了領受人一頓晚餐的半壁暖胃。送炸雞排的活動設想,靈活滋補了經年累月選舉空氣裡的遊離養份,選舉經緯的撲朔迷離,豐富共譜「台灣方案」的插曲。

2019‧4‧27 布袋戲

與兩員小孫子相約去看一台午場的布袋戲,戲館設於一處舊市場改建後的8樓,戲票早在個把月前通過網路預訂好了。種種規範,樣樣精緻,件件光燦。突出牆面的玻璃展櫃明亮,展櫃內的說明文字中英對照。對我而言,從跨進電梯間準備爬升,抵達樓層步出迴廊,漫步瀏覽,真確的鄉與實體的土,恍然不見須臾,觸目所及亮麗熠熠,冷氣輕輕徐徐。

初夏臨近溽暑的午後,窄短的老街滿滿的遊人,緩步悠閒不足健身,逛逛蕩蕩小吃小喝。這一代的遊人,可以說來得正是時候,大稻埕的面貌就是這副模樣,如果能與畫家郭雪湖同代,那個1930年代,便可以溶入他畫繪《南街殷賬》的情思鬧意裡了。晚生不見得後來居上,晚生除了享受速率稍縱即逝的歡快,早生的簡陋樸拙,早生A類真空管擴大機發燙,真空管鎢絲散發著幽幽微光。

戲好歹看完了,索然無味。近幾年在所謂「文創」的大頂覆蓋下,只能稱之為父子、母女聚眾家於一堂的同樂,差不多沒有完整的劇情。坐在仿古長條矮凳上仰頭的兒童,應該都能辨認戲偶的角色。戲中人對話雙語交雜,小朋友怕無法全然聽懂吧。好在演出西遊記裡的小小一節,熱熱鬧鬧打打殺殺,一個小時多一點便草草結束。文創的布袋戲除卻同樂,散場後,喧響拋諸腦後。

生活在都會裡逐漸成長的兒童,幸福!?觀賞布袋戲的短暫時光,可以窺見一斑。布料、花樣同式裁剪,色系、配件上下一致,母女父子時尚勁裝。已經上學的屬課外活動,學前稚齡的陪大人來渡週末。都會空間不能言大,若比喻囚籠當然無邊巨大,但可資活動伸展肢體的去處抓襟見肘,雖不會處處碰壁,一籌莫展嗟嘆。順著規劃設計好的動線脈博,調整節拍就對了,幾節幾拍各自的家務煩愁。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一代新人換舊人。自懂事以來,走過台北的某些街區,不曾感受新轉舊,而是舊得更舊,也許比較遲鈍,在舊的過程參予了造舊,新有什麼好,新的壞壞得難以招架,大家比壞力求不敗。

大稻埕的此一處布袋戲專層,象徵性聊勝於無,能推廣多少這種類型的文化,僅此一端無妨。文創的概念裡,就是要設事養活生機,布袋戲的野台搭演近乎絕跡。

30多年前兩廳院開張,去音樂廳的地下小廳看了一場小西園,小廳只容觀眾三百座無虛席。民俗藝術被請進密閉的室內表演,與草根野台疏離,從鄉土的視線斷絕音訊,在詭譎的現代氛圍中喘息氣若遊絲。

大稻埕同樂布袋戲散場,電梯下樓。迪化街沿的小廣場,搭好棚準備辦桌,中型貨卡展開流動舞臺,可想而知有香噴噴艷眯眯的晚秀天黑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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