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聯合國總部大樓。（圖／新華社）

1月30日，世界衛生組織總幹事譚德塞在日內瓦宣佈，新冠病毒疫情構成「國際關注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發出該組織最高級別警報。當時，很多人不會想到，這場疫情可能成為百年來人類遭遇的最嚴重公共衛生危機。

報警百日，疫情造成全球近360萬人感染新冠病毒，24萬多人不幸離世。世界多國衛生系統面臨不能承受之重，經濟遭嚴重衝擊，人際交流被阻隔，社會治理遇危機……

百日曆程中，世界發生了未曾預料的變化；解局中，人們也獲得多種啟發。世人日益明白，面對共同之敵，人類是一個緊密的命運共同體，內鬥生危，團結則勝。

世界遭遇衝擊

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日前在《華爾街日報》撰文指出，「新冠肺炎大流行將永遠改變世界秩序」。世衛組織拉響全球衛生警報百日來，全球既有秩序面臨損害和挑戰。

衝擊之一，衛生防線承重壓。

病毒兇猛，全球累計確診病例呈指數級增長，醫療系統不堪重負。僅僅六周，美國病亡人數已超過越南戰爭美軍陣亡人數。在義大利疫情重地貝加莫，報紙每天發佈的訃告竟達十餘頁。醫護人員嚴重不足，個人防護裝備、檢測工具、重症監護設備成為各國爭搶的稀缺資源。

衝擊之二，經濟秩序被破壞。

疫情嚴峻，多國被迫按下經濟活動「暫停鍵」。商場關門，工廠停工，消費受抑，企業破產和個人失業風險陡增。全球產業鏈供需兩端承壓，重擊全球市場信心，美股多次熔斷，原油期貨價格跌至負值。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表示，今年全球經濟衰退已成定局。世界貿易組織總幹事阿澤維多說，此番疫情引發的貿易波動幅度可能將與20世紀30年代大蕭條時期相當。

衝擊之三，人際交流被阻隔。

疫情期間，握手、貼面、擁抱等表達友好和感情的習慣不得不捨棄；餐館、咖啡館、酒吧等場所停業；養老院取消探視，家人只能隔著玻璃窗微笑和招手。在公共場所，有形的安全指示線將人與人隔開，無形的心理防線也讓錯身而過的人們彼此躲避。

衝擊之四，治理能力受考驗。

為控制疫情，多國宣佈進入緊急狀態，甚至採取「戰時」措施。但黨派之爭、信任缺失、謠言紛亂，讓防控措施的實際效果大打折扣。有國家因自身抗疫不力，試圖「甩鍋」他國，用陰謀論和謠言代替科學和事實，轉移焦點，混淆視聽，讓抗疫形勢更加惡化。作為全球抗疫行動協調者，世衛組織也遭惡意指責，部分資金來源被切斷，抗疫精力和實力受到挑戰。

人類面臨難題

目前，針對新冠病毒的有效疫苗和特效藥尚未出現，涉及病毒的眾多流行病學問題仍無定論。科研人員為以上問題全力尋找答案時，更多難題呈現。

難題之一，要生命還是要生計？

一方面，多國限制非必要商業活動和個人出行，以減少人際感染風險，力圖挽救更多生命。另一方面，相關措施嚴重抑制生產和消費，給民眾生計帶來壓力。國際勞工組織預測，疫情可能使全球增加約2500萬失業人口，餐飲業、製造業等或將面臨失業潮。為重啟經濟，多國宣佈「解封」計畫，但「解封」後疫情是否會重回高點仍是未知。

難題之二，要封閉還是要開放？

疫情帶來恐慌，一些國家重啟「零和遊戲」，強調「本國優先」。世貿組織數據顯示，多個國家和地區針對醫療物資等採取貿易限制措施。由於部分國家禁止醫療設備零部件出口，有呼吸機生產商生產受到影響。世衛組織助理總幹事任明輝指出，保障關鍵資源跨境流通，才能保障抗疫「生命線」。

難題之三，本土化還是全球化？

疫情管控措施讓全球產業鏈遭受衝擊，部分原材料、中間產品跨境運輸遇阻。對此，個別國家以過度依賴全球產業鏈及幾個主要樞紐不利於本國經濟為由，要求企業回遷本土。然而，全球化紅利帶來普惠，已啟動的全球佈局讓企業不願也難以掉頭。儘管遇到新的難題，繼續實施全球化戰略仍然是眾多跨國企業的選擇。

解局尋求啟發

危中有機，不破不立。在衛生體系、經濟秩序、治理能力承受巨大壓力之際，世界解局凸顯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重要性和迫切性。百日戰疫，人類尋求新的啟發和機遇。

啟發之一，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更深入人心。

病毒不分國界、不分種族的無差別打擊，讓每個人都可能成為受害者。聯合國秘書長古特雷斯強調，人類正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要想戰勝這場危機，就必須緊密團結。譚德塞說，摒棄黨派之爭，跨越信仰藩籬，團結抗疫，才是打敗病毒的唯一方法。

中國第一時間分享病毒基因序列，為研發病毒檢測工具贏得時間；醫療物資跨越山川阻隔，哪裡需要就送抵哪裡；多支醫療專家組萬里馳援，為挽救生命甘冒風險。科研工作者群策群力，參與世衛組織「團結試驗」專案，共同努力尋找有效治療方法。全球音樂家參與線上音樂會，籌集超一億美元的抗疫資金……

這些感人瞬間表明，大疫當前，越來越多的人認識到，世界是一個命運共同體。

啟發之二，數位化技術應用將提速。

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報告顯示，資訊通信技術服務在疫情期間獲得「意外收穫」。居家隔離，使遠程辦公、線上教育軟體使用頻率大增；電商平台愈加興盛；遠程診療代替上門診療服務；數字娛樂、物聯網等也獲發展契機。微軟公司首席執行官納德拉說，受疫情推動，過去兩個月，數位化技術取得的進展相當於通常兩年的成果。這些都顯示，數位化技術應用未來將提速。

啟發之三，全球化需更具韌性。

疫情不僅引發對於如何提高產業鏈抗風險能力的思考，也將促成全球化朝著更具韌性的方向發展。阿澤維多直言，一個國家無論多強大、多先進，也不可能完全自給自足。疫情對現有全球供應鏈形成衝擊時，各國轉而搭建內向型的產業架構不現實，也行不通。未來，跨國企業或將思考供應鏈、供應管道多樣化，在供應鏈中引入更多參與方。

更具韌性的全球化應是可持續的。由於出行減少等原因，全球各地空氣品質轉好，不少野生動物出現在城市街頭……疫情也提醒人們，要深入思考如何與自然和諧共處。

啟發之四，多邊治理重要性更加凸顯。

疫情暴發後，二十國集團（G20）領導人應對新冠肺炎特別峰會舉行，通過聲明並作出重要承諾。G20相關部長會議也相繼舉行。G20發揮全球危機應對和經濟治理重要平台作用。

從密切跟蹤疫情、適時調整警戒級別，到持續發佈抗疫指導意見；從與全球醫療物資供應商密切合作、提升醫療用品產能，到優化全球抗疫科研、推進藥物和疫苗研發及公平分配，世衛組織在領導和協調全球抗疫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全球危機為深化全球多邊治理體系改革提供契機。此次疫情推動多個專門領域的國際組織展開密切合作。世衛組織與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一道，協助公共衛生體系較脆弱國家抗疫；與世貿組織攜手，確保抗疫產品和服務跨境流動；與聯合國糧農組織協作，保證糧食供應鏈正常運轉；與世界動物衛生組織合作，努力查明新冠病毒動物來源。

疫情面前，多邊治理重要性更加凸顯。

20世紀，1918年大流感造成的死亡人數遠超第一次世界大戰。如今，在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深入人心的時代，世界人民只要團結協作，努力奮鬥，必將攜手走出新冠疫情的危機和困局，迎接更美好的未來。

◎新華社日內瓦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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