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左翼關於烏克蘭戰爭的辯論

By 范振國 Matias Maiello / 2022-05-27 16:24:44 /
俄羅斯
烏克蘭
摘要:

當前烏克蘭的戰爭,已經在資本主義從2008年大衰退以來的更大危機中,開啟了軍國主義的新篇章。對此,阿根廷左派陣線(Left Front in Argentina),與社會主義左翼(Izquiedra Socialist)以及屬於國際派的社會主義國際(the UIT)之中,出現了不同的立場。國際左翼就烏克蘭問題應該採取哪種對策,產生了分岐。本文即是阿根廷左翼關於正在進行的戰爭以及革命者應該採行的政策所提出的論點。


作者:Matias Maiello
翻譯范振國;校對范綱塏
原文Debates on the War in Ukraine

xxx圖片來源:左翼之聲(Left Voice)

左翼之聲編案


當前烏克蘭的戰爭,已經在資本主義從2008年大衰退以來的更大危機中,開啟了軍國主義的新篇章。國際左翼就烏克蘭問題應該採取哪種對策,產生了分岐。下文即是;阿根廷左翼關於正在進行的戰爭以及革命者應該採行的政策,所展開的必要討論。

本文


戰爭再次降臨歐洲地區。

2月24日,普丁(Putin)發動對烏克蘭的入侵,已經造成100多萬人流離失所。美國和許多歐洲國家業已允諾不斷提供軍火給烏克蘭,並且對俄羅斯實施嚴厲的制裁。從2014年的烏克蘭和2020年伊朗(Iran)的例子,我們可以看到更大範圍的軍事衝突已經加劇的趨勢。

柏林圍牆(Berlin Wall)倒塌之後,在美帝國主義儼然世界警察,橫行科索沃(Kosovo)、伊拉克(Irag)、阿富汗(Afghanistan)、利比亞(Libya)、敘利亞(Syria)…等地,且不容置疑的支配下,出現了一些「民族國家」(nation-state)和「古典戰爭」(classic wars)已經終結的說法。

其實它們錯了。戰爭販子(warmongering)和資本主義仍舊是血親兄弟。

目前,除了2008年的經濟危機,全球的反叛浪潮,以及環境危機(新冠疫情Covid即因此而出)之外,我們還可以加上:軍國主義已經升上新的高度、資本主義復辟明顯崩潰、以及帝國主義時代出現更深層的危機、戰爭與革命被重新激活的趨勢。

在這個複雜的場域,有兩個主要的趨勢,伴隨著烏克蘭戰爭一起發展。一個是:大多數的中左派(Center Left)在國際層面,屈從於西方媒體推動的大量洗腦宣傳(propaganda),它們試圖運用正義和妄肆指責普丁入侵烏克蘭的反動,凸顯北約(NATO)是和平民主的捍衛者。(NATO是1949年,在冷戰的脈絡下為反對蘇聯USSR而創建的,它是美國支配全球的主要支柱,有一頁帝國主義干涉的穢史)。與這趨勢攜手並進的是帝國主義列強,例如德國(Germany)的再武裝(rearmament)以及鞏固北約東擴的追求。自1999年迄今,北約已經增加14個國家了。

另一個趨勢是:在比較小規模的範圍內,由某些共產黨(communist parties)、查維斯主義者(chavismo),以及遍及全球的民粹派(populist current)推動的宣傳。他們試圖把普丁,以及與之同盟的中國,展現成某種帝國主義的替代品,把入侵烏克蘭說成是對抗北約的必要民族防禦(national defense)。

然而,事實上,普丁乃是波拿巴政權(Bonapartist regime)的頭頭,他側身俄羅斯沙皇(Russsian czarism)最強大的民族壓迫傳統之中,曾經干涉白俄羅斯(Belarus)和哈撒克斯坦(Kazakhastan),支持被人民示威衝擊的反動政府,干涉鎮壓車臣(Chechen)人民軍隊,還有介入敘利亞並且支持阿薩德(al-Assad)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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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介於這兩種敘述之間,歐洲新改良主義派(neoreformism)也提出了反對制裁與輸送軍火,並且訴諸外交手段的中派立場。主張一個更符合法國利益政策的梅蘭雄(Melenchon)(註1)即是例子。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西班牙的「我們能聯盟」(Unidas Podemos)。他們的部長默許經濟制裁以及運送武器與士兵到東歐的事實,絕對有必要揭露清楚。巴布羅.伊吉雷亞斯(Pablo Iglesias),主張透過對政府施壓,尋求外交管道,強化歐盟的獨立角色,以及促成兩個交戰國進行會談,問題將獲得解決的幻想提議,最充分的表達了這種立場(註2)。

在這由戰爭框架設置的複雜場域中,關於對戰爭該當採取的立場,和如何定性這場戰爭,阿根廷左派以及在我們自己組成的工人左翼陣線(Frente de Izquierda)內部,產生了分歧(註3)。

本文,我將圍繞著(1)俄羅斯和北約的爭端,以及(2)烏克蘭的民族問題兩個軸心,揭示彼此的差異。

超越支持俄羅斯與支持北約陣營之間的分裂


當然,在一場戰爭中要認清的第一個問題是,我們面對是哪一類的戰爭?

這問題遠比乍看之下要複雜得多,而且圍繞著馬克斯主義,有一頁很長的爭論史。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時,第二國際確實在祖國受到攻擊的爭論中分裂。大多數的政黨領袖站在自己的國家背後,強辯說他們的政府進行的是對抗外來侵略的防禦性戰爭。然而,在戰爭中革命者的立場是不能由戰術上,哪一方是進攻,哪一方是防禦來限定的。

xxx北約東擴示意圖。圖片來源:網路圖片

列寧採取的是不同的立場,他承繼克勞賽維茲(Clausewitz)「戰爭是政治用不同方式繼續」的著名論斷,指出;「關鍵是要確定,持續戰爭的政策,不過是各帝國主義國家為了如何瓜分控制世界而彼此爭戰罷了」。因此,他提出帝國主義交戰雙方的「失敗主義」,從而把帝國主義之間的戰爭(inter-imperialist)轉換成國內戰爭(civil war)或革命(revolution)。另一方面,為了民族解放(受壓迫、殖民地、半殖民地反抗帝國主義)的戰爭,不論是誰先開火,列寧都認為是正義的戰爭,並且認為革命者應該與受壓迫國家的軍事陣營並肩。

當然情況十分複雜,每一個狀況都不能一概而論。例如,一戰起始,面對奧-匈帝國(Austro-Hungarian Empire)的最後通碟(utimaltum)以及隨之而來對塞爾維亞王國(Kindom of Serbia)的入侵,塞爾維亞的社會主義者,拒絕投票支持該國政府的軍事撥款。因為,他們認為如果這樣做就暗示了與帝國主義及其團夥為伍。

目前的烏克蘭戰爭,在我們所屬的阿根廷左派陣線(Left Front in Argentina),與社會主義左翼(Izquiedra Socialist)以及屬於國際派的社會主義國際(the UIT)之中,出現了不同的立場。分歧來自於,我們面對是半殖民國家(烏克蘭)遭受帝國主義(俄羅斯)侵略的事實。有一方面主張,烏克蘭的土地上沒有北約的軍隊或基地,美國總統拜登也沒有說要在烏克蘭與俄羅斯進行武裝衝突。西方帝國主義政府,反而是公然宣示,對俄羅斯經濟制裁便於願足矣。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Zelensky)在錄影視頻上哭喪著臉抱怨西方放棄了他們。

在這種情況下的獨立政策是,不需要為反對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戰太過操心,雖然操心是必要的,但卻勿需太過,至於烏克蘭被北約工具化,則是次要的問題。社會主義左翼在激昂慷慨之餘,實際上,卻漠視了北約的角色,降低了對它的譴責。他們的核心口號也不過是;

打倒普丁和俄羅斯的侵略!
(Down with Putin‘s and Russa’s invasion!)

支持烏克蘭人民的抵抗!
(Support the resistence of the Ukrainan People!)

然而,實際的情況卻是,當俄羅斯軍隊從克里米亞,白俄羅斯和自己的邊界入侵烏克蘭,以及砲擊、進逼第聶伯河(the Dnieper River)東岸的主要城市時,北約也在輸送武器與後勤資源給烏克蘭政府,並且在東歐國家派駐軍隊。甚且祭出嚴厲的經濟制裁,把俄羅斯逐出國際訊息支付系統(SWIFT),目的在擊垮俄羅斯的經濟,遭受沉重打擊了俄羅斯的工人階級和貧困人民。

與此同時,德帝國主義也背棄了二戰納粹戰敗之後制訂的政策。德國總理宣布,增加100億歐元的國防預算。將目前的軍事開支提高到國民生產總額(GDP)的2%。這是最令人震驚的再武裝政策(rearmament)。已經很刺眼的開始在帝國主義國家暢行無阻了。

工人黨(Partido Obrrero PO)採取不一樣的立場,當他們呼籲莫斯科停止轟炸和軍事侵略並且召換一個獨立、團結、社會主義的烏克蘭時,他們的焦點集中在北約的目標。工人黨宣稱:「我們正在面對衝突的新篇章,帝國主義是首要究責的對象。烏克蘭已經被西方列強,首先是美國變成殖民地了」。工人黨又說:「帝國主義的最終目標是,藉由壟斷的滲透以及經濟與政治的傭從,裂解俄羅斯,一如曾經發生在南斯拉夫那樣,將屬於前蘇聯的地區全面殖民化」。工人黨的結論是,「因此,當前的軍事衝突,應當定性為對帝國主義的防禦性戰爭」。

當工人黨指出的許多部分,確實與美國在某些時候執行的戰略相吻合之際,他們立場背後的核心要點是,當前的戰爭是,一個半殖民國家烏克蘭,遭到俄羅斯軍事強權的侵略。

一個極端的例子是,如果今天俄羅斯入侵烏克蘭,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的一部份,我們可能會更接近1914年塞爾維亞(Serbian)面對奧-匈帝國入侵的狀況。

確實,有一些人與工人黨領袖喬治.阿塔米拉(Jorge Atamira)持相同的論調,認為:「帝國主義的世界大戰已經暗自展開」。但是,實際情況還不至此。

對當前的時代性質以及具體情況的具體分析,永遠是確定獨立政策的關鍵。

目前的世界狀態,包括列強之間的衝突,確實存在朝向更大軍事衝突的趨勢。考慮到每一場戰爭都有可能脫離它的政治目的,因為戰爭有它自己的文法規則,經常發生意外與升級,更是如此。但是,這還沒有成為現實。我們社會主義者真正該做的是,為了阻止它成為人類的命運而戰。

今日的俄羅斯,已經是一個資本主義的國家。他所有的矛盾,都隨著資本主義復辟的過程,包括未完成的自我半殖民化(semi-colonization)的計畫而出現。雖然,因為沒有輸出和擴張龐大的國際壟斷資本,主要的出口是天然氣(gas)石油(oil)和一般商品(commodities),就「帝國主義」這個詞的準確意義而論,俄羅斯算不上是一個帝國主義國家。但是,在他的勢力範圍,他確實採行了軍事帝國主義(military imperialism)的行動。

也就是說,以俄羅斯軍隊撤出烏克蘭,北約撤出東歐和反對帝國主義再武裝作為起點,有效反戰的可能性,必須在由俄羅斯的入侵與反對北約和帝國主義的戰鬥中所強加給烏克蘭的國家問題中,整合出一個獨立的政策,並且號召國際的反戰示威,缺乏這方面的論述,勢必會喪失反戰運動必備的政治獨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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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問題與烏克蘭獨立


民族問題是另外一個引發多方論戰,以及在革命馬克思主義者之間被廣泛討論的核心議題。反民族壓迫的鬥爭以及為自決權的戰鬥,在殖民地與半殖民地國家,是啟動革命最強大的民主引擎(engines)。不高舉這旗幟,工人階級就無法有足夠的能力,鼓動環繞他們四周的被壓迫人民,推進社會主義革命。在官僚化(bureaucratization)和史達林主義(Stalinism)產生之前,俄羅斯本身的革命和民族自決權,是布爾什維克(Bolshevikes)對所有在沙皇的「偉大俄羅斯」(Great Russian)支配下的人民,高舉的最主要的旗幟之一。事實上,1922年的「烏克蘭蘇聯社會主義共和國」(the Ukraine Soviet Socialist Republic),就是這個政策的結果

身為烏克蘭人的托洛斯基(Leon Trotsky)指明自決政策的重要性:

布爾什維克黨並非沒有困難,並且也只有在列寧持續的壓力下,才能夠逐漸的獲得處理烏克蘭問題的方法。自決權,亦即;分離權,列寧把它同等的擴及到波蘭(Poland)與烏克蘭。

在老布爾什維克黨的概念裡,蘇聯烏克蘭必然會成為強而有力的軸心,其他部分的烏克蘭人民,會圍繞這個軸心團結在一起。無可置疑的,蘇聯烏克蘭存在的初期,在民族的領域發揮過強大的吸引力,定且喚起了烏克蘭西部,被波蘭奴役的工人、農民還有革命知識份子,起來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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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蘇聯崩潰十年之後,情況已經非常不同了。然而,為了讓革命者掌握問題的重點,以及面對目前普丁入侵烏克蘭展開的政策辯論,強調這因素。並且說明它何以是關鍵,仍然很有必要。按照這觀點,我們必須問自己的是,有鑑於上述闡明的各種因素,在目前的具體狀況下,能夠構成為烏克蘭民族獨立持續鬥爭者為何?

按照社會主義左翼和社會主義國際的分析,那些把在烏克蘭的戰爭看作是,似乎支持烏克蘭獨立的美帝國主義,和反帝國主義俄羅斯之戰,並且在他們製造的意識形態烏雲之下,閃避捍衛烏克蘭自決權的的傢伙們,應該考慮到,把這種論述應用到伊拉克和敘利亞時,他們會用哪一種虛矯的種機會主義反對庫德族人。因為要預測他們在庫德斯坦立場的邏輯後果,並不困難。

另外,那些自我標榜的馬克思主義者,首先應該主張烏克蘭人民的自決權,支持那些用超過70%選票把澤倫斯基送上權位的烏克蘭人民,而不是一昧的譴責他們靠攏西方。

實際上,普丁不是反帝國主義者,北約也不支持烏克蘭的獨立。但這也不意味帝國主義沒有干涉烏克蘭,或者不對美國和歐洲帝國主義展開公然的鬥爭,烏克蘭便能贏得自決。伊拉克的例子迥然不同,特別明顯的是,侵略佔領這個國家的主要帝國主義列強和其聯盟,在其他方面,並不存在與薩達姆.胡賽因(Saddam Hussein)結盟的敵對的帝國主義集團。甚至於,就像發生在敘利亞,以及2010年爆發的整個阿拉伯之春(Arab Spring),顯示了為民主權力和反帝國主義鬥爭的割裂,讓群眾運動走進了死胡同。(例如我們討論過的這兩篇文章)(註4)。現在,烏克蘭遭到俄羅斯侵略的狀況,這個討論又被激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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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圍攻基輔.呼籲烏克蘭將軍驅逐澤倫斯基,來研判普丁的初衷。首先是,換一個符合它自身利益的政權。另外一個目標則是,努力從被俄羅斯控制的克里米亞(Crimea)與頓巴斯(Donbas)地區之間建立走廊,以及從俄羅斯東部邊界推進,沿著烏克蘭邊境建立自己的領地並且控制亞速海(Azov sea)。這一切限制,控制烏克蘭的目標,無不藉由踐踏這個國家的主權而行。

面對侵略,澤倫斯基政府的親帝國主義和反動的民族主義武力政策,並非像社會主義左翼對自決權的呼籲那般,是次要的組合或事後的算計(afterthought),而是直接鍊接在一塊的。(註5)

就這部分而言,社會主義工人運動(MST)和其國際組織LIS(Liga Internacional Socialista,國際社會主義聯盟),在強調拒斥北約的工具化圖謀的框架中,似乎也提出了一個階段(stage)或半階段(semi-stage)的觀念。他們寫道;「只有烏克蘭和世界政治轉向徹底的左翼社會主義,才能給所有國家的工人獲得掌握自己命運的前提條件。但是目前最緊迫的任務是,對抗俄羅斯可能侵略烏克蘭,這將會成為為帝國主義利益服務的新的一場血腥戰爭。

儘管如此,事實上,自所謂的橙色革命之後(Orange Revolution,親西方政黨-我們的烏克蘭Our Ukriane的顏色),烏克蘭社會的撕裂,就已經被鞏固下來。2013年末,甚至爆發了邁丹廣場叛亂(Maidan Square revolt),導致親俄羅斯的亞努科維奇(Yanukovych)政府殘酷的鎮壓。被反動派和極右翼勢力接收的反對運動,自蘇聯解體和右翼民族主義興起後繼續發展。特別是針對該國東部和南部佔人口30%說俄羅斯語的少數。2014年亞努科維奇下台之後,親俄羅斯的武裝團夥包圍了克里米亞辛菲羅波爾(Simferopol)的國會和頓涅斯克(Donetsk)與盧甘斯克(Luhansk)政府。俄羅斯進而併吞克里米亞半島。澤倫斯基政府特別壓迫說俄語的少數,甚至採行限縮使用俄語的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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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架構下,持續不斷地揭示烏克蘭民族問題的獨立政策,不只意味著與親帝國主義的部門鬥爭,並且也包含著支持頓涅茲克和盧干斯克還有說俄語人口的自決權。缺少這點,就幾乎不可能獲致烏克蘭勞動人民的團結,擊潰俄羅斯的侵略而不需與北約(它有另外的利益)攜手合作,為烏克蘭的獨立而戰。這也意味著反對佔領親俄羅斯的區域並且撕破普丁;「他們正被保護」的煽情說詞。為了反對侵略以及真正的自決,一個獨立的政策是根本,那就是,克服順從普丁或美國或歐洲帝國主義的各個領導人之間的分裂,這是自蘇聯解體以來,一直橫貫在烏克蘭政策中來回擺盪的鐘擺,並且在裂痕雙邊的資本寡頭利益間發揮作用。

在這個意義下,正如近百年的歷史所顯示的,烏克蘭人民民族自決的鬥爭,始終是和工人階級的政府願景,以及社會主義的,團結的,自由的,並且獨立的烏克蘭緊密相連。

國際主義和反對烏克蘭戰爭的鬥爭


2月27日,星期日。柏林有數萬人走上街頭反對在烏克蘭的戰爭。歐洲其他國家也有小規模的示威。在俄羅斯,儘管在普丁鐵腕高壓的控制下,數千名反戰示威者被投入監獄,對侵略的譴責仍時有所聞。反戰的運動開始出現,一場反對運動被窮兵黷武的帝國主義利用的強悍鬥爭也正在興起。實際上,在柏林示威的同一天,奧拉夫·蕭茲(Olaf Scholz)總理就宣布德帝國主義的再武裝。

歐洲國家,特別是正在壯大的反戰示威這一側,直接面臨著來自大眾媒體以及政治體制的巨大壓力,針對任何膽敢宣揚反對北約的人,他們的言行,幾乎都會遭到主動的攻擊,如果沒有其他罪名可安,都被視為是普丁的支持者。

就像這裡所提的,為一個獨立政策而鬥爭,是核心的議題。戰爭與軍備再度重臨世界舞台的中心。在資本主義之下可能的悲劇為何?正如新修正主義者(neoreformists),左翼民粹主義(Left-populists)和後新自由主義(post-neoliberals)的論述所承認的,只是更加的悲慘和更沒有可能性。現在,我們必須重回社會主義運動最好的國際主義傳統,像左翼的齊美爾瓦爾德會議(Zimmerwald Conference),在應對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發出反對所有帝國主義陣營的聲音,建立一個反對烏克蘭戰爭的軸心,提出一個與工人階級國際團結的獨立政策。呼籲俄羅斯撤軍,反對北約和帝國主義的武裝。(註7)

面對只會產生更多戰爭、慘苦、毀滅地球的制度,啟動「緊急安全閥」(emergence brake)終結野蠻的資本主義,變得日益迫切。

註釋:
1、本文為左翼之聲自西班牙文翻譯而來。關於Matias Maiello原文,可參閱:https://www.laizquierdadiario.com/Debates-sobre-la-guerra-en-Ucrania#nb1
2、尚-呂克 梅蘭雄(Jean-Luc Mélenchon),法國政治家,早年曾參加托派組織國際共產主義組織。2016年成立政黨「不屈法蘭西」( La France Insoumise,LFI)並於2022年參與法國總統選舉。
3、我們能聯盟,2016年5月13日於西班牙成立的左翼政黨,是為因應西班牙2016年西班牙大選而成立的政治組織。巴布羅.伊吉雷亞斯‧圖里翁(Pablo Iglesias Turrión)為時任聯盟總書記。
4、工人左翼陣線,全名工人左翼陣線-團結(Frente de Izquierda de los Trabajadores — Unidad),阿根廷左翼政治組織,2011年4月14日成立,共由四個托派左翼政治組織組成,包含後文所述的工人黨、社會主義左翼、社會主義工人運動,以及阿根廷的社會主義工人黨(Partido de los Trabajadores Socialistas)。
5、文中所述阿拉伯之春的討論,分別是2016年阿根廷社會工人黨領導Claudia Cinatti所撰〈帝國主義、伊斯蘭國與反革命〉(El imperialismo, el Estado Islámico y la contrarrevolución),以及〈「阿拉伯之春」和資產階級民主幻想的終結〉(La “primavera árabe” y el fin de la ilusión democrática (burguesa))原文為西班牙文,有興趣的讀者可參看,網址如下:
帝國主義、伊斯蘭國與反革命-https://www.ft-ci.org/El-imperialismo-el-Estado-Islamico-y-la-contrarrevolucion?lang=es
「阿拉伯之春」和資產階級民主幻想的終結-https://www.laizquierdadiario.com/ideasdeizquierda/la-primavera-arabe-y-el-fin-de-la-ilusion-democratica-burguesa/
6、除了本段對民族自決的論述,作者Matias Maiello另外援引阿根廷托派領導納韋爾‧莫雷諾(Nahuel Moreno。1924-1987)的民主革命理論(theory of the democratic revolution)來詮釋。詳細內容請參閱原文note 6。
7、齊美爾瓦爾德會議,是第二國際於1915年9月5日至9月8日,在瑞士齊美爾瓦爾德村舉辦,召集歐洲各地社會主義者,來自瑞士、義大利、法國、德國、荷蘭、瑞典、俄羅斯、保加利亞、羅馬尼亞等地,共計38人參加的會議。其中列寧(Lenin)也出席了這場會議。會議的主要訴求是對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和平爭取,同時也是在這場會議中,定性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帝國主義性質。

原文Debates on the War in Ukraine
◎來源|左翼之聲(Left Voice);原刊於2022年3月10日
◎作者:Matias Maiello
翻譯范振國;校對范綱塏
◎本文為譯者供稿,來稿全文刊出,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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