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犇報》第199期:毒蘋果札記

By 施善繼 / 2019-04-23 15:33:39 /
毒蘋果
摘要:

《兩岸犇報》第199期:毒蘋果札記
2016.4.23 《犇報》七週年年會上獲頒「全勤獎」
2019.4 《毒蘋果札記2》出版後記
2019.4.3 淺嚐周作人
2019.4.4 談西裝

xxx圖為2016年《兩岸犇報》七週年紀念會時,毒蘋果札記專欄作家施善繼獲頒「全勤獎」發表謝詞。

2016.4.23 《犇報》七週年年會上獲頒「全勤獎」

感言:

「很榮幸。謝謝頒給我這個『全勤獎』。《毒蘋果札記1》從創刊號起登場,風雨無阻。記得是2009年春節前,社長陳福裕先生通告『夏潮』準備辦一份月刊型的報紙,要我提筆入陣。出刊後,我便主動停掉外面所有的流動,我願意和《犇報》一起牽手迎向未來的歲月,並且依舊遵循魯迅言『唱著所是,頌著所愛,而不管所非和所憎,像熱烈地擁抱所愛一樣,更熱烈地擁抱著所憎,恰如赫爾庫來斯(Hercules)的緊抱了巨人安太烏斯(Antaeus)一樣,因為要折斷他的肋骨。』」

2019.4 《毒蘋果札記2》出版後記

對於存活在本島,當今之世的反動派而言,非常自信的認為,寫作經年《毒蘋果札記》良方獨到,特具奇佳的療癒功效,只怕不讀,讀了便不可能白讀,也就意味著沒有白寫。顯然讀者與寫手雙方各獲其益。

《兩岸犇報》今逢十週年慶,把近五年專欄的文稿集合,結成《毒蘋果札記2》作為獻禮。前五年的陳跡已經收納,在前一本2014年出版的那冊舊書裡。謝謝社長陳福裕十年來的寬宥,十年前他一聲通告提筆上陣,十年間風雨無阻如期赴約準時交稿。謝謝每一位幫忙打字的巧手。

社長說:報還要繼續辦下去,默契無言藏於各自的肺腑。歌舞升平的異相實即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謝謝福裕和立本兩位先生寫的序文。

立本和趙剛二文編為附錄,謝謝他倆的督促與呵護。

2019.4.3 淺嚐周作人

去年買到前年出版,鍾叔河編的《知堂美文選》,編者從跨度長達68年周作人寫作的三千篇,選了七十八篇,不及百分之三。鍾先生係周作人專家,若只讀一本周作人,這本絕好,先讀再說。真還想要,也是鍾叔河編訂的《知堂序跋》,包準不失所望,就此罷了欲罷不能,《周作人自編集》37卷,採舊式32開本裝幀編印,在不遠處明明亮亮精精當當的排列著。不得不加倍羨慕起今日的讀者,享受如此之便捷的順遂,不用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缩手缩腳。

從《現代中國作家剪影》(黃俊東/友聯文庫12/1973.6 再版/香港)讀到周作人,書是港友何福仁致贈,厚三百餘頁袖珍口袋書。何兄在1970年代中期大方表示彼願購贈航寄,香港書肆蒐集到的周氏著作,婉謝彼端美意,答之曰不急不急。

1981年版16卷《魯迅全集》進門後,陸陸續續把各式各樣不一而足,幾乎湊趣而成完整的一套雜牌「魯迅全彙」,公然于光天化日之下忍痛割捨,僅留零星幾些殘存紀念。「石在,火種是不會絕的。」

周氏昆仲在當代台灣的歷史命運略有異同。當權派對魯迅禁斷,把他裹脅入戒嚴體制的白色恐怖肅清之,趕盡殺絕不留痕跡,反動的一黨之私建立進而鞏固,唯我獨尊的文化霸權,成就了統治階級綿延不盡悖謬的生命空耗。下舉二例,兩冊山寨版,1. 《魯迅自選集》自序,被山寨商砍掉,2. 《且介亭雜文二集》的長篇後記,記述1935年上海中央黨部禁止新文藝作品「概況」,羅列數以百計的被禁書目,山寨商也砍光光。原來如此,被山寨盜賣的魯迅,神不知鬼不覺殘缺不全。魯迅自己都說了「這是帶著枷鎖的跳舞,當然只足發笑的。」

二十六冊《周作人先生文集》終於在1982年的台北出爐,台北的書商領有穩妥合法的出版執照,這套書個別悉按舊版照像印製,內文橫排豎排字體忽大忽小,新意掛零,單單滿足欲讀周作人聊勝於無,沒有絲毫品質可言。另冊《知堂回想錄》居然開了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天窗。看來周作人在台灣的待遇彷彿只比魯迅稍微好那麼一丁點。

禁書禁讀捆綁箝制思想,免得掩蓋的斑斑劣污被從裂縫窺探,危及買辦團伙的彌天大謊。飢餓萬端何處覓食,山寨書商應運猖獗大發利市,山寨書模糊不清比比皆是,山寨書商飾扮救世主解飢慰餓。渴求禁書的分眾,結束交易紛紛默默無言忍受。那個奇異非情的年代。

無意多讀淺嚐輒止也有方法,《故鄉的野菜》1924、《生活的藝術》1924、《喝茶》1924、《烏篷船》1926、《結豆緣》1936,這五篇淺淺嚐嚐周作人。

2019.4.4 談西裝

穿合身的西裝開口說話,說的話合不合身,很多時候說話者並不清醒了然渾渾噩噩,到底說話者為本尊的自覺發聲,還是言不由衷充當一具分身的擴音,這種現象歷久不衰互染成習,令人聞之變色的麻風,儼然鋪展開來,長幅無邊明麗島上時尚的浮世畫卷。

成衣鋪天蓋地以來,我在年青時量身裁製過兩套西裝,布料由今日老伴即當年愛侶提供,省產的紡織品,一套訂婚用一套結婚用,中山堂前永綏街對過博愛路新雅西服店,一位師傅操上海口音精工手藝的裁縫。

別人怎麼樣別人家的事。自個兒穿起西裝,雖不致彆扭,卻實然有些拘謹,這是什麼虛幻的感覺在作祟呢,西風東漸這麼久了。西風往東吹,我曾在內地訪踏,生動的眼見,扛著鋤頭往田裡走去的農夫,上身穿著西裝;騎在牛背上,低頭滑手機的另一位,上身也穿著西裝。西裝,西裝何須大驚小怪,西裝不過一件普普通通的外套,要穿的人把它穿上,成衣只有大、中、小之分,試穿對鏡轉一圈,正眼看前扭頭看後,中意買了。

近日,台北爆現一條要聞,廟堂權貴之昏官讕言謂:圖溫飽無異禽獸等語,激怒中南部農民反唇,他們勞動後繳納的稅金供給廟堂權貴添置了西裝。是呀,權貴們不穿西裝,穿什麼!在反中的情勢底下,又不能穿長袍馬褂。誠然難以想像,權貴集體著長袍披馬褂赴總督府上朝的後現代鬼域景象。權貴們隨意穿吧,反正穿什麼也改變不了中南部農民的怨懟與哀嘆。

溫飽雷同禽獸之說比喻失據不倫不類,起哄的七嘴八舌,把亞聖孟子也扯進來,《離婁章句下》第十九章「孟子曰」,寥寥數語動手翻閱溫故知新又不會累死。

無辜的西裝,非戰之罪,喜穿西裝的人士不受這件烏龍事影響,當仁不讓照買照穿。

權貴們繼續好官我自為之,比起買軍火,上街選西裝顯然便宜輕鬆好多,農民既然脫口說了心底話,中南部離得好遠隔空傳話口水早就乾掉,一噸軍火抵得上數不清幾套西服與洋裝。

海峽彼岸現當代人物,魯迅與毛澤東兩位形影時空雖遠隔千里,但他們的著作近在咫尺伸手可及,他倆都沒穿過西裝。與楊之華的一幀合照,瞿秋白是穿襯衫、小背心、西裝,並打了領帶。一張1947年秋攝於南京棲霞山的留影裡,小說家路翎與詩人阿壠都穿西裝打領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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