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丹縣白褲瑤搬遷戶「別墅式」的新家園掠影。（圖／新華社，何偉攝）

夏日清晨天還未亮，伴隨著畫眉鳥叫，李明強為孩子們準備好早飯、打理好家禽後，起身前往朋友家，與幾位工友一起修建房屋。這一天，他可以賺取七八十元人民幣。

兩年前，李明強在距家鄉600多公里的廣州打工。相比於當時，這樣的收入並不算多。但搬到新家後，他不僅可以陪伴孩子們，還可以照顧生病的妻子。

李明強來自白褲瑤，他的新家位於廣西南丹縣八圩社區安置點，這裡是2017年上萬名白褲瑤民眾的3個集中安置點之一。

作為瑤族的一個支系，白褲瑤因男子穿著及膝的白褲而得名。中國大陸白褲瑤總人口近5萬人，其中4.2萬人聚居南丹縣。因民族文化保存完整，白褲瑤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稱為「人類文明的活化石」。

白褲瑤主要生活在石山區，世世代代靠石頭縫裡種植玉米過活。40歲出頭的李明強從小在這裡長大。

2017年11月，時值寒冬，當時李明強還未搬離老家。所謂的「家」其實就是兩層的泥巴瓦房，地面佈滿泥巴，家中最值錢的物件是一台21英寸的彩電，3個年幼的小孩穿著涼鞋，睡在用樹枝、木板搭建起來的隔層上，一張薄被子平鋪在床面。

「天再冷也只能這麼過，更窮的家庭連棉被都少有。」作為家庭的主要勞動力，李明強很希望改變處境。

當時，兩萬多白褲瑤群眾中有不少與李明強類似，仍然居住在木頭瓦房或土坯房裡。

「溫飽都成難題，就更別說教育、看病等其他條件了。」李明強說，與大部分同齡人一樣，自己只上過小學一年級，沒有走出大山之前，連普通話也不會說，村裡很多人一輩子都沒走出大山。

李明強二十三四歲時，正值中國大陸改革開放熱潮，中國大陸東部的廣東、浙江等省份製造業等發展迅速，他跟隨朋友經過步行、乘火車等，從山裡輾轉兩三天到達廣東，最多時也只能掙2000多元人民幣。然而他家小孩多，妻子生病花費不少，每年掙的錢只夠溫飽。

與李明強一樣，老家在裡湖瑤族鄉懂甲村戈立屯的何文兵回想起昔日的生活，也感慨萬千：他家經歷了從茅草房到泥瓦房、再到磚房的轉變。

「從老家到學校，孩子們上學需要步行三四個小時。」何文兵說，很多人乾脆就不讀了，輟學回家。

為幫助包括白褲瑤在內的貧困人口斬斷「窮根」，中國大陸走出一條獨具特色的扶貧開發道路。僅2012年至2018年，中國大陸農村貧困人口累計減少8239萬人，是世界上減貧人口最多的國家，也是全球率先完成聯合國千年發展目標的國家。

當前，中國大陸正在進行一場脫貧攻堅行動，確保到2020年所有貧困地區和貧困人口一道邁入全面小康社會。廣西是中國大陸主要的貧困地區之一，久居深山、深受貧困困擾的白褲瑤群眾，在2017年迎來了新希望。

「十三五」期間，白褲瑤建檔立卡貧困人口有2.3萬餘人。2017年6月，南丹縣啟動總投資13.7億元的專案，建成裡湖王尚、八圩社區、八圩瑤寨3個集中安置點，安置白褲瑤群眾2471戶、約1.35萬人。

如今的移民安置點，2400多座具有民俗風情的樓房鱗次櫛比，外牆整齊畫著銅鼓、瑤王印、牛角等白褲瑤元素圖案。安置點還將配備幼稚園、中小學、醫院等。當地政府的數據顯示，很多村入學率以前只有60%，如今義務教育階段入學率已超過90%。

「現在，孩子們步行20分鐘就到學校，沒有一個輟學。」李明強說，做飯也都開始習慣使用液化氣和電飯鍋，燒柴火變得越來越少。

「得益於易地扶貧搬遷專案，現在我們一家人住在159平方公尺的新房子裡。」何文兵高興地說，搬出來以後生活好太多了，生活更方便了。

如今何文兵在自家的一樓開設了小賣部，小賣部門口「微信支付」「支付寶支付」的二維碼清晰可見。他還開展電商服務業務，村裡快遞包裹逐漸多了起來，日子過得愈發紅火。「搬出來之後，感覺生活更有了奔頭。」

南丹縣接壤貴州，安置點距離世界自然遺產貴州荔波小七孔景區不到50公里，旅遊業是實現當地可持續發展的重要依託。

南丹縣歌婭思穀旅遊景區管理委員會主任莫景斌說，安置區群眾可以以各種要素入股分紅、參與民俗表演、發展特色民宿。預計到2020年景區年收入可達1億元人民幣，從業者人均每個月能收入3500元人民幣，將帶動超過1萬白褲瑤貧困人口實現小康。

「幫助群眾脫貧難，實現可持續發展更難。脫貧路上，我們決不會讓任何一個群眾掉隊，再大的困難也必須全力克服。」韋永山說。

◎新華社南寧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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