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犇報編按】

美國總統拜登宣布將主辦2024年北約峰會，但前總統川普的可能再次當選引起歐洲焦慮。川普在任期間曾多次威脅退出北約，提出對北約重新評估的主張。北約的大部分負擔由美國承擔，但歐洲對美國的依賴已有所減少。近年來，歐洲對外採取更加自主的態度，並加強歐洲一體化進程。然而，面對川普的威脅，歐洲仍然存在困境，尚未找到解決之道。川普的政策可能導致歐洲面臨更大的經濟和安全壓力，因此歐洲需要更加積極地推進一體化進程以應對未來挑戰。俄烏衝突的根源包括北約東擴和美國的外交政策，如果歐洲能更加一體化，也許能夠更好地解決這些問題。

依目前的選情看來，川普有可能重返白宮，為此歐洲各國深感焦慮。圖源：川普個人官方網站

川普可能重返白宮？歐洲已開始感到焦慮

◎作者｜花俊雄（台灣旅美政治評論員）

去年2月21日，美國總統拜登在波蘭首都華沙發表講話時宣布，美國將主辦2024年北約峰會，以紀念該組織成立75周年。拜登總統說：「美國對我們的聯盟和第五條的承諾堅如磐石。」「對一個成員的攻擊就是對所有成員的攻擊。這是一個神聖的誓言。」然而，已經篤定將獲得共和黨提名的前總統川普於今年2月21日，在南卡羅萊納競選造勢的講話中卻表示，如果俄羅斯對那些不將國防開支提高到GDP之2%的國家進行攻擊時，美國將不會予以防衛，他甚至說，他將放縱俄羅斯為所欲為。依目前的選情看來，川普有可能重返白宮，為此歐洲各國深感焦慮。

2023年12月上旬，《紐約時報》曾發表文章指出，川普30年來一直認為北約是依賴美國資源來維持生存的「水蛭」。川普擔任總統期間，多次威脅要退出北約，其競選網站也明白表示，「我們必須從根本上重新評估北約的目標和使命，這將在我領導的政府下開始。」

北約軍費開支三分之二來自美國，美國在歐洲駐紮了8萬5千名士兵，自二次大戰以後幾十年來，歐洲一直依賴美國作為其安全的最終保障。歐洲依靠華盛頓指導北約政策，提供核威懾。一旦離開美國，歐洲的「自衛」就只能停留在紙上談兵的層次。

2022年3月24日，工作人員在比利時布魯塞爾的歐盟總部整理美國國旗。北約、七國集團和歐盟三場峰會24日在比利時布魯塞爾召開。圖片來源：新華社

歐洲不能指望川普

西班牙前外交部長阿蘭查·貢薩爾維斯·拉亞（Arancha Gonzalez Laya）、巴黎歐洲外交關係理事會資深政策研究員卡米列·格蘭德（Camille Grand）、波蘭華沙安全論壇主席卡塔齊尼亞·皮薩爾斯卡（katarzyna Pisarska）、維也納人類科學研究所歐洲研究員娜塔莉·托奇（Nathalie Tocci）和德國外交關係理事會主席貢特拉姆·沃爾夫（Guntram Wolff）等五位學者於2月2日在《外交事務》（Foreign Affairs）雜誌網站上聯名發表了一篇文章，題為《不受川普影響的歐洲：歐洲大陸如何為被美國拋棄做好準備》（Trump-Proofing Europe：How the Continent Can Prepare for American Abandonment），文中表示歐洲領導人不能指望友好的美國，但他們必須為川普可能在11月重新當選美國領導人做好準備。川普在競選時曾經表示，如果他當選，他將在24小時內與普京總統談判，結束烏克蘭戰爭，並要求歐洲償還美國在烏克蘭消耗的彈藥費用。歐洲不能指望與川普政府維持順利的軍事合作。

五位學者認為，川普的第二任期很可能加劇歐洲本來就難以應對的不穩定局勢，但歐洲有責任立即採取行動，以具體步驟來保障其安全和經濟。早在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之前，歐洲領導人就已經知道他們必須成長，這在一定程度意味著減少對美國的依賴。歐洲領導人意識到歐洲大陸必須變得更加重視自主和自治，簡單地說，就是對於世界事務更有能力參與並且更加負責，他們必須加緊維護多邊體系。

北約峰會與會政府首腦合影。圖源：視覺中國

歐洲不能再視美國為可依賴的合作伙伴

除了烏克蘭問題外，歐盟擔憂川普重返白宮的另一個問題就是經濟。俄烏衝突爆發後，在拜登政府的壓力下，歐盟主動切斷與俄羅斯大部分的能源貿易往來，轉而依賴美國的能源供應，這正中川普下懷。由於失去廉價的俄羅斯能源，在找到足夠的替代品之前，包括歐盟工業「火車頭」德國在內的歐盟諸國正面臨嚴重的去工業化困境。在能源問題的巨大壓力下，歐盟的工業企業成片停產甚至破產。歐洲企業被迫成批搬遷至美國，正符合川普的工業回歸「美國第一」戰略。

五位學者指出，川普威脅要對歐洲施加經濟制裁，激發歐洲領導人通過進一步整合銀行和金融系統，並且與亞非拉新伙伴簽署貿易協定，來加強歐元。在安全方面，川普攻擊歐洲國防開支太低，並且威脅退出北約，促使歐盟採取步驟，對歐洲各國採取制度、法律和金融激勵措施，增加國防開支，目前在歐盟31個成員國裡，國防開支達到GDP 2%的增加到11個。為回應川普的威脅，歐盟還建立了「歐洲和平基金」，為其他國家尤其是烏克蘭提供軍事援助。

即使川普在11月沒有獲勝，歐洲也有工作要做，無論誰掌權，歐洲都不能再視美國為可一貫依賴的合作伙伴。美國在沒有與歐洲協商下，作出影響歐洲的外交政策行動，特別是在經濟領域，例如2022年拜登總統的《減少通貨膨脹法案》（Inflation Redtion Act）就是一個保護主義的法案，利用津貼和國內生產的規定，引誘歐洲公司搬遷至美國，從而損害歐洲經濟。共和黨和民主黨的立法者都已經講明白，未來他們打算優先考慮印太地區，美國將會把軍事力量部署到中東和亞洲。

2023年2月19日，在美國首都華盛頓，一名抗議者手舉標語在林肯紀念堂前參加反戰抗議集會。圖源：新華社，劉傑 攝

歐洲大團結「知易行難」

如果川普重新當選，歐洲團結將面臨巨大風險。一些歐洲領導人可能會想與美國達成雙邊交易，以確保他們國家的短期安全。但是歐洲人必須銘記川普不可靠，美國也不可能永遠保障歐洲的安全。他們不應該把國家的自力更生作為賭注，而應該促進歐洲更進一步一體化。

面對川普的威脅，歐洲似乎還沒有找到「怎麼辦？」的答案。其實五位學者的總結已經把答案提出來了，那就是「努力促進歐洲進一步一體化」。歐洲有志之士擁有自主的意願，問題的關鍵是如何走上這條獨立自主的康莊大道。其實歐洲的領導人心知肚明答案是什麼，但「知易行難」。

早在蘇聯解體之後，普京就曾經倡議組建包含俄羅斯在內的「歐洲大家庭」。但以美國和西歐為主的國家，卻認為斯拉夫民族「非我族類」，硬生生地加以拒絕。如果把俄羅斯納入「歐洲大家庭」，那麼歐洲就將迎來「一團和氣」的願景，北約組織這個冷戰時期的產物就無用武之地，最後只有消失。

今天俄烏衝突的根源就來自美國五次違背諾言，非要將北約組織東擴到俄羅斯家門口，「是可忍熟不可忍」？俄羅斯乃對烏克蘭開火。事已至此，俄烏戰爭進入第3年，迄今仍不知道如何善了。

2023年1月6日，歐盟旗幟在比利時布魯塞爾的歐盟委員會大廈外飄揚。圖源：新華社，鄭煥松攝

◎作者｜花俊雄（台灣旅美政治評論員）
◎編輯｜陳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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