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面圖左翻攝自「自由作為空氣」短片片頭；右邊則為美國反歧視人權運動的網友自製LOGO。

每年6月，台港兩地總會有人還在紀念著1989年，北京那場驚心動魄的事件。雖一代人換一代人，然遣詞用字卻用舊如舊，三十一年如一日，到最後連紀念的想像力都蒼白無力。但是，今年在台灣的「華人民主書院」卻為視覺、聽覺都已疲乏的觀眾，帶來了完全別樣，甚至可以用「出色」來讚美的創意。一部名叫「自由作為空氣」的短片進入了我們的視野，短片中邀請許許多多台灣人一同挑戰水中閉氣64秒，藉由缺氧的瀕死體驗，隱喻人權受迫、猶如無法自由呼吸空氣的痛苦。

這部集體水中閉氣的創意短片，雖然在6月初的台北記者會上發佈了，「美國之音」也盡義務地加以報導了。但是，明眼人卻都知道，能夠讓人續命的「空氣」，以及由「空氣」一詞衍生的一串詞彙，如「呼吸」、「歧視」、「鎮壓」、「開槍」等等，此時正在太平洋彼岸的6月天中打得熱火朝天，不可遏抑。「華人民主書院」這齣至少值一座奧斯卡獎的短片，生錯了時代，來不及踩煞車，錢花了總得有成果可以報銷，硬著頭皮，趕鴨子上架，最終落個草草收場。

這種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尷尬，也包含一則當年由台灣官方「中央社」發佈的一條學運先烈「王丹」被殺的權威消息在社群網站上遭「起底」。王丹當然沒有死，他「浩氣長存」的繼續活著的三十一年來，即便近年備受冷落，總的來說他在美國與台灣兩地獲得的「回報」，不可謂不豐厚。而人們之所以要披露這則「中央社」自己都會臉紅的「假新聞」，之所以要紀念「王丹逝世三十一週年」，正是因為面對三十一年前的那場悲劇，我們都還弄不清楚到底我們的認知裡被有意地摻進了多少虛假的水分？如果你回去翻翻三十一年前6月前後的台灣各大報的新聞，類似「中央社」的「假新聞」比比皆是，三十一年來成為我們對當年那場悲劇的不容質疑的「成見」。

圖為當年王丹傷重不治的「假新聞」。

或許「華人民主書院」對於自己今年拍在馬腿上的馬屁也感到萬分委屈，因為它顯然是受到6月初在全美大爆發的反種族歧視「我不能呼吸」（I can't breathe）抗議行動的影響。「自由作為空氣」的意象很自然地讓人聯想到，被美國警察以膝蓋壓制脖子而窒息喪命的非裔美人佛洛伊德，以及此刻正走上街頭，大聲呼喊「我不能呼吸」的人群。雖然，美國國務院在6月3日的書面聲明裡，一再表示要「跟中國人民站在一起」，而不是「跟美國人民站在一起」，努力「甩鍋」之際卻遇到「自由作為空氣」這個台灣豬隊友，心裡的苦只能往自己的肚裡吞。

2020年的新冠疫情是大自然對人類社會的反撲，讓許多原本被掩蓋的矛盾在疫情面前無所遁形。讓人可惜的是，中國還沒有能力對三十一年前那場悲劇，完整地提出它的歷史結論。更讓人可惜的是，太平洋彼岸的那場反歧視人權運動，還看不到它惡性循環的終點。死掉的黑人佛洛伊德的胞弟，呼籲抗議的人群用選票結束美國的「種族歧視」。諷刺的是，從金恩博士到佛洛伊德，選票改變的只有白宮橢圓辦公桌內那張椅子上的屁股，而不是「種族歧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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