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歷史講堂

這首《去華盛頓佈道——致馬龍白蘭度》寫於上世紀七零年代末，距今近半個世紀。發表在《夏潮》雜誌32期，1978.11.1，71、72兩頁，編入五月即將出版的《施善繼詩全編》乙書第87首。

舊稿新刊，呼應以美帝為首的五眼聯盟，它們在世界近代史上的豐功偉績。它們在北美洲與大洋洲，執白人至上，上帝選民，斷魂原住民的「種族滅絕」，仿佛事過境遷雲淡風輕。

現實不然。美帝正揪結西歐諸帝帝要脅東亞的日帝。雷厲策行廿一世紀的另一場「種族滅絕」。聲勢浩大，令人觀之顫慄聞風喪膽。

去華盛頓佈道^①——致馬龍白蘭度

馬龍，這次當你披星戴月的奔赴
像往昔，你滿懷朝聖者虔敬的心靈
忘卻旅途的勞累與困頓
跋涉「山地人」的猶他
跋涉「美水」的俄勒岡
跋涉「山泉」的亞利桑那
跋涉「戰士」的伊利諾
跋涉「長河之鄉」的康乃狄克
跋涉「大山之地」的麻薩諸塞
你披星戴月奔赴
忘卻旅途的勞累與困頓
路過埋葬「狂馬」酋長一世紀的「傷膝澗」
去華盛頓
去支持、聲援印第人
去指控美國政府的歧視政策
去幫忙爭取紅人他們陷落、淹滅的權利
廿五年的紅白衝突已經燙平、冷卻
已經編成茶餘飯後的故事
已經拍成騎兵隊一出現大家都歡躍鼓掌叫好的電影
已經是Dee Brown 會在人類記憶裡長存的好書
現在，一八六五迄一八九〇的衝突，摺好
記住，裝在你上衣左胸的口袋

圖／歷史講堂

「他們向我們作了多少保證，多得我記不起來，
可是從沒有一項兌現；只除了有一項，
他們約定要拿走我們的土地，
卻真正拿走了。」
携去華盛頓
携去在你訪問、談話的地方宣讀
你去華盛頓作一次小小的佈道
告訴他們，這是經書上不曾記載的見證
告訴他們，這是經書上不曾記載的福音

「今天，皮夸特族在哪？
瑞岡賽特族在哪？
摩希肯族呢？
波客洛卡特族呢？
還有我們民族中好多好多一度強大的部落安在？
他們在白人的貪婪和壓迫下消失了，
就像夏天太陽下的雪一樣。」

「雖然對我做過許多錯事，
我還是生活在希望裡，
我沒有兩顆心……
現在我們又在一起締和。
我的羞辱像大地般廣大，
我還要照朋友們勸告我的話做。
一度我自以為是唯一的一個人，
可稱得上白人的朋友，
但自從他們來後，
把我們的帳篷、馬匹、和別的一切東西掃空
我再也難得相信白人了。」

圖／歷史講堂

這是經書上不曾記載的見證
這是經書上不曾記載的福音
「我見到的死人，
都給割掉了頭皮，
我見到的死人，
都給割掉了生殖器。
我看見一個女人，開了膛
躺在她身邊的是個還沒生下來的娃娃。
我看見『白羚』酋長的屍體，
我聽見一個士兵說
要用『白羚』酋長的生殖器做一個菸草袋。」
「白人穿過我的國土……
白人一來到我的國土，
白人的身後即留下一條血徑……」

「他們來到這裡，
不付代價即奪去我們的土地，
這些人也在我們的土地上，作惡多端……
他們唯一想到的就是要我們——死。」

傷膝河大屠殺現場照片（圖／前哥說歷史）

「我們從來沒有對白人有什麼傷害，
也沒有這種打算……」

這是經書上不曾記載的見證
這是經書上不曾記載的福音

「只有死了的，才是好印第安人。」

「我好歹是一個人，
是我這一族人的聲音，
他們心裡怎麼想的，我就怎麼說。
我不要打仗了，要做一個人。
你們拒絕我有白人的權利，
我的皮膚是紅的，
心卻是白人一樣的心。」

「我的族人從來沒有首先扳弓，
或開槍攻擊白人過。」

圖／歷史講堂

「一個人不會把老百姓走路的地方出賣。」

「我從來不願意離開這片家鄉，
所有我的親人均躺在這兒的地下，
一旦我粉身碎骨，
也要在這裡化骨揚灰。」

告訴他們，不厭其詳的告訴他們
這是經書上不曾記載的見證

「我真驚異美國國務卿、副總統以及總統
膽敢談論世界各地的人權，
而美國卻尚未放棄，
對印第安人的殖民統治。」

告訴他們，不厭其詳的告訴他們
這是經書上不曾記載的福音

「全世界的人們都驚異；
美國國務卿、副總統以及總統
竟然膽敢綜論世界各地的人權
而美國仍在實施、仍未放棄
對印第安人的殖民統治。」

告訴他們，像傳道者亞瑟的酒歌
不厭其詳的唱，不厭其詳的告訴他們
這是經書上不曾記載的見證
告訴他們，像傳道者亞瑟的酒歌
不厭其詳的唱，不厭其詳的告訴他們
這是經書上不曾記載的福音

施善繼
一九七八年

^① 一九七八年七月十八日閱華盛頓十六日法新社電訊，知美國影星馬龍白蘭度到華盛頓聲援印第安人，並指控華府歧視印第安人。猶記一九七三，馬龍白蘭度亦曾同因據以拒領美國影藝學院頒贈之該年度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並發表義正言辭之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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