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渡|疑美是公民的基本人權
懷疑,是一個公民社會的基本素養。懷疑美國政府,是公民的基本人權。今天美國人民難道有信任他們的政府嗎?美國人民不信任政府,賴清德要台灣人民不能懷疑美國,這不是證明他是一個沒有公民素養的人?這樣的人要選總統,若他當了權,台灣會如何?再造一個新神壇?再造一個新獨裁政權嗎?
◎作者:楊渡(自由作家)
賴清德提出「台灣不容疑美論」之後,一時間,疑美變成反美。彷彿要保台就不能疑美。疑美就是反保台,就是親中賣台。然而,這是民主該有的基本態度嗎?
美國獨立宣言起草人傑弗遜說:「我們美國的民主,是建立在人民對政府的不信任上。」不信任,就是人民懷疑政府。
任何一個民主國家的公民,唯有認識到自己是國家的主體,而政府只是作為受人民委托行使公權力的管理人;政府有沒有依人民的意志,去執行人民托付的任務;有沒有依照他承諾的政見,去實踐諾言;有沒有利用這個政府權力,去竊取人民的權力,藉機擴大權力;或者變成行政權獨大的獨裁者;這都是需人民不斷的、持續的、強力的監督。
因為懷疑政府,所以我們需要設立國會,用國會監督政府。但成熟的公民當然會懷疑國會濫權,所以再用司法去建立一個獨立於政治之上的審判機制。這就是三權分立的理論原理。但人民也懷疑司法不公正,所以仍要監督司法系統,以避免司法不公,利用司法和政治利益勾結,成為權力的巨無霸。
而在這一切之上,便是人民作為主體的公民權,要透過選舉,透過政權輪替,來不斷更迭,作為對政權最後的制衡。是的,這正是民主的可貴之處。
懷疑政府,懷疑國家機器,懷疑政客,懷疑每一個政府,甚至懷疑國際上的任何一個政權,懷疑每次的國際軍事行動,是不是合法合理,符合公平正義原則,這都是一個公民的基本權利,也是必要的素養。
要求人民不能懷疑美國政府,當然會延伸為不能懷疑政府,甚至把懷疑政府的人,打成政敵,打成境外敵對勢力的同路人,或者打成敵人的認知戰,這便是獨裁的開端。全世界都非常熟悉這一套,因為希特勒的獨裁歷史舉世皆知。台灣人也非常熟悉,因為戒嚴時代不遠,那些要公務員填寫忠誠資料、職業學生可以監視老師的時代還未遠,人民記憶猶新。
而好不容易解除戒嚴三十六年了,依照民主化進程,台灣應是一個注重人權的民主國家了。然而,獨裁的魔手,悄悄伸回來了。當執政權力全部交給民進黨,連立法院的監督權也交給它,所有濫權的事就發生了。一個政黨可以透過立法設立一個機構,號稱可以判斷正義與否,它叫做「轉型正義」。合不合乎「正義」,不是透過法院來裁判嗎?如果立法院可以決定正義是什麼,那台灣還需要司法嗎?
最為誇張的,還不僅是這些,透過總統府、行政院、各部會乃至於民進黨政治人物,網軍側翼,不斷發出訊息,說不能懷疑政府,因為政府「抗中保台」,懷疑者就是中共同路人。而賴清德更誇張,說不能有「疑美論」。
竟然,民主化之後的台灣,不僅不能懷疑這個政府,還不能懷疑外國政府。美國出賣過中華民國史跡斑斑。尼克森在中華民國退出聯合國前夕,派季辛吉訪問北京,與周恩來會談,讓台灣失去國際支持而退出聯合國;美國為了聯中抗蘇,跟大陸建交。外交現實如此,豈有任何信任可言?懷疑,不斷懷疑,才是發現問題,處理危機,穩固邦交的根本。
懷疑,是一個公民社會的基本素養。懷疑美國政府,是公民的基本人權。今天美國人民難道有信任他們的政府嗎?美國權威民調單位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在2017年底指出,民眾對政府的信任度跌至史上最低,僅18%的受訪民眾表示他們信任政府。美國人民不信任政府,賴清德要台灣人民不能懷疑美國,這不是證明他是一個沒有公民素養的人?這樣的人要選總統,若他當了權,台灣會如何?再造一個新神壇?再造一個新獨裁政權嗎?
回到哲學家笛卡爾古老的格言:「我思故我在」。一個人,因為思考,因為懷疑,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一個不思考的台灣,要人民不思考的領導人,台灣的主體性還存在嗎?
重點是:「民主,是建立在對政府的不信任之上。」懷疑,是公民基本人權。疑美,懷疑任何一個政權,才是真正有主體性的現代公民。
◎本文原發表於中時社論,經作者授權全文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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