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村大墓。 圖片來源：擷圖自央視新聞畫面

12月14日，大陸國家文物局在北京召開線上會議，公佈陝西省西安市白鹿原江村大墓即為漢文帝霸陵。這一成果顛覆自元朝起700年來史學界的普遍認知，確認了漢文帝陵寢霸陵的真實位置，如此重磅消息讓熟知中國歷史的人都興奮不已。漢文帝，這可是那位締造漢代「文景之治」盛世的皇帝呀。

然而如此重大的考古發現，卻源自一場盜墓犯罪。

搶救盜墓文物
發現出自江村大墓

2002年，在美國的一場拍賣會上，有6件西漢黑陶俑出現在美國索斯比拍賣行的拍賣圖錄上，即將被拍賣。當時一發現，中國政府立即透過外交途徑進行交涉。

根據當時進行交涉的考古學家焦南峰表示，他受大陸國家文物局委託，回答了索斯比拍賣行提出的11個問題，例如為什麼說是中國的？為什麼說是陝西的？為什麼說是西漢的？等等類似問題。

最後，終於成功在拍賣前，把6件陶俑從拍賣名單裡拿出來。同時，也把江村大墓推到了中國考古學家面前。

中國的考古學家經過多方努力，終於讓這6件陶俑於2003年回到西安。隨後，相關部門對這6件陶俑的來歷展開調查，終於確定是盜墓分子從江村古墓挖掘出來的。

由於江村大墓沒有高大封土，不論是在地面上平視，還是用無人機從天空上俯瞰，都看不出這裡有一座大墓。2006年，在確定這些陶俑出自江村古墓後，考古人員對江村大墓進行了考古調查。結果讓考古人員大吃一驚，這裡竟然隱藏著一座有著四條墓道的亞字型大墓。「亞」字形在古代社會，可是帝王才能使用的最高配置。

那麼，這座大墓的主人是誰？

江村大墓外葬坑考古現場（攝於2020年11月）。 圖片來源：澎湃新聞

早判斷為漢文帝霸陵
但缺乏考古證實

陝西省考古研究院研究員馬永贏表示，當時有些學者就認為，有可能是陪葬霸陵的竇太主的墓葬。竇太主實際上是竇皇后和漢文帝的女兒，地位比較高，史書明確記載說她陪葬霸陵了，當時懷疑是不是她的墓。

隨著考古團隊進一步探勘，發現江村大墓東西墓道總長度達250公尺，墓葬邊長70多公尺，東邊墓道達100多公尺，從墓葬等級來講都屬頂級配置，超越公主甚至諸侯王。要知道其他諸侯王的墓，也就是30公尺到50公尺，最多就60公尺。

當然，也有人猜到江村大墓有可能就是漢文帝霸陵。但自元代以來的相關記載和考證，普遍認為漢文帝霸陵位處江村大墓以北兩公里的鳳凰嘴。在沒有確鑿證據下，誰也不敢說江村大墓就是漢文帝霸陵。

江村大墓外葬坑出土文物（圖自陝西省考古研究院）。 圖片來源：澎湃新聞

考古學家焦南峰就表示，考古有個規矩，你要提出新的質疑翻案，得提出一系列的證據。因此，儘管大家當時心裡都想著這可能就是霸陵，但還是得通過一系列的考古工作來證實。

長期以來被誤認為是霸陵的鳳凰嘴。 圖片來源：澎湃新聞

然而，漢文帝霸陵的考古探勘得以加快進度，卻也同是因為盜墓案件。

盜墓集團氾濫作案
促成考古挖掘

2016年7月，漢武帝劉徹之妃、漢昭帝劉弗陵之母趙婕妤之墓「漢雲陵」遭盜，由於案情重大，大陸公安局立即成立專案組展開調查，警方循線追蹤，竟從一個盜墓集團挖出其他盜墓集團。歷時一年多，最後共打掉8個盜掘古墓葬犯罪集團，抓獲犯罪嫌疑人91人，偵破盜竊、盜掘、倒賣等文物案件96起，扣押涉案車輛10台，追繳文物1100餘件。

江村大墓被盜文物（圖自陝西省考古研究院）。 圖片來源：澎湃新聞

據相關裁判文書顯示，這些盜墓賊所涉墓葬包括：杜陵（漢宣帝劉詢墓）陪葬墓66號墓、漢雲陵、江村大墓叢葬坑、甘肅鎮原縣殷家城鄉古墓葬、甘肅武山縣王家門村古墓葬、延安市宜川縣丹州鎮古墓葬等等。一系列盜墓案，最早可追溯至2001年，但主要集中在2010年以後。這批盜墓賊中，獲刑最重的被判處無期徒刑，其他則為判處有期徒刑十幾年不等。

由於這些盜墓集團犯案區域圍繞霸陵（江村大墓）所在之處及周邊，鑒於霸陵陵區文物被盜情況嚴重，2017年大陸國家文物局趕緊批准，讓陝西省考古研究院開始對江村大墓外藏坑、南陵外藏坑進行搶救發掘。此次漢文帝霸陵得以證實，便是四年來取得的考古成果。

江村大墓及外藏坑考古現場衛星圖。 圖片來源：澎湃新聞

薄太后南陵為圖下紅圈處，右上標紅處為漢文帝之妻竇皇后陵，左上標紅處為江村大墓（漢文帝霸陵）。 圖片來源：澎湃新聞

在小說裡，盜墓是解謎探險，在真實世界卻是盜賣文物的犯罪行為。漢文帝霸陵的考古發現，從源起到推動考古挖掘，背後都有著盜墓賊的問題，凸顯中國作為歷史延續至今的文明大國，不僅歷史淵源久遠，整片中國土地上也遍布著文物遺跡，成為民眾盜掘銷贓的旁門左道。中國還有很多已走入大眾眼界的考古，包括三星堆、秦始皇陵，我們期待中國考古能有更多精彩發現。

◎兩岸犇報綜合央視新聞客戶端、澎湃新聞

【您可能有興趣】
‧ 中國考古重大發現！陝西發現「文景之治」漢文帝陵墓
‧ 5000年前初入文明社會！黃河流域中華文明探源取得新突破
‧ 賈連翔：清華簡最新研究結果公佈，蚩尤竟然是黃帝之子！
‧ 金面具、神壇、玉琮、絲綢……三星堆考古又新發現500多件文物
‧ 兩千多年前的秦陵地宮 能否挖掘考古界共識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