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男子喬治·佛洛伊德的家人打算在北卡羅來納州羅利市修建一座紀念中心，以便非洲裔族群以那裡為平台講述自己的故事。

非洲裔、因新冠疫情衝擊而失業、病毒檢測結果呈陽性、遭警方暴力執法身亡……「小人物」佛洛伊德的人生軌跡是疫情下美國非洲裔族群苦難加劇的縮影，更是美國長期系統性種族歧視的結果。

「佛洛伊德式悲劇」還會重演嗎？他的死能在多大程度上改變美國非洲裔這一群體的命運？種族歧視下的美國，他們何時才能真正呼吸？

全球震驚

佛洛伊德，46歲，5月25日因使用假鈔嫌疑，遭明尼蘇達州明尼阿波利斯市白人員警德雷克·肖萬「跪頸」執法近9分鐘，其間多次掙紮求饒「我無法呼吸」，最終送醫不治。

他生前名不見經傳，但他在生命最後時刻因痛苦不堪喊出的「我無法呼吸」成為美國反對警方暴力執法及種族歧視的示威口號。

從芝加哥到亞特蘭大，從紐約到洛杉磯，全美包括首都華盛頓在內數十個城市爆發大規模示威，其中一些演變為騷亂。正如《華盛頓郵報》所述，「火與怒籠罩美國」。為應對亂局，美國至少40座城市宵禁，十多個州出動國民警衛隊。

在華盛頓，白宮一度關閉。大批示威者聚集在白宮以北的拉斐特公園，其中一些人越過護欄與員警和特工衝突。為確保安全，總統唐納·川普一度躲入白宮地下室。

佛洛伊德之死不僅震動美國。聯合國、非洲聯盟等國際組織和非洲多國政要譴責美國員警「謀殺」非洲裔男子、批評美國社會的種族歧視現象。在歐洲、非洲、大洋洲，多地示威者不顧疫情期間保持安全社交距離的規定，走上街頭抗議。

在英國首都倫敦議會大廈外，數以千計示威者聚集，一名示威者大喊「是時候破除系統性種族主義了」；在南非比勒陀利亞總統府外的紀念區，一幅海報中，一名倒在血泊中的男子問道，「你確定要沉默嗎」；在突尼斯首都突尼斯市，數百示威者高喊「我們要正義！我們要呼吸！」

再揭痼疾

佛洛伊德曾經接受戒毒治療，當過卡車司機、保安，因疫情衝擊而失業。他死後的法醫鑒定結果顯示，新冠病毒檢測結果呈陽性……他的生平令人感慨，佛洛伊德正是在政治、經濟、法律、福利等多重社會不公中掙紮求生的美國非洲裔公民的一個縮影。

美國當選總統約瑟夫·拜登在選戰期間表示，佛洛伊德之死並非偶發事件，數百年來「系統性種族主義」在美國一直存在。

儘管美國在法律層面確定「人人生而平等」，種族歧視與偏見在美國社會依舊根深蒂固，暴力執法屢見不鮮，社會不公日益嚴重，「我有一個夢想」漸行漸遠。

美國超過四分之一非洲裔家庭淨資產為零或負數，非洲裔在教育、工作中普遍遭受歧視和欺淩。大量非洲裔美國人處於社會底層、從事更易感染新冠病毒的工作且難以獲得高品質醫療保障，因而在疫情中「更脆弱」。

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資料顯示，全美新冠死亡病例中非洲裔占大約四分之一，明顯高於其人口所占13%的比例。非洲裔美國人新冠確診率、住院率和死亡率分別是白人的1.4倍、3.7倍和2.8倍。英國《金融時報》感歎：「沒有什麼比疫情下的生與死更能體現美國人的膚色差異。」

難促改變

佛洛伊德之死觸發美國改革警方執法的討論。囿於種族歧視和偏見，「佛洛伊德式悲劇」短期內恐難以避免。

受黨爭因素影響，美國聯邦層面警務改革立法前景仍不明朗。7月8日，時任美國司法部長威廉·巴爾承認，美國執法人員「區別對待」白人與黑人是「普遍存在的現象」。佛洛伊德死後發生的一系列事件同樣印證巴爾說法。

6月12日，非洲裔男子萊沙爾德·布魯克斯因停車地點影響速食店顧客取餐遭員警盤查。警方在布魯克斯沒有做出攻擊性舉動情況下開槍，致死布魯克斯。

8月23日，非洲裔男子雅各·布萊克接受警方盤查時走向自己汽車，遭一名員警從背後連開7槍。布萊克因中彈而癱瘓，首次發聲時說自己「連呼吸都疼」。

從美國民權運動領袖馬丁·路德·金喊出「我有一個夢想」到今天的「我無法呼吸」，已經過去了半個多世紀。佛洛伊德的悲劇，讓世人警醒，美國離真正做到尊重人權和消除種族歧視，路還很遠。

◎新華社北京，記者包雪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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