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辛吉8年前就建議:烏克蘭不該成為「前哨」,而應做橋樑
美國前國務卿季辛吉8年前就建言烏克蘭要生存與發展,不應在西方與東方間抉擇、不應成為一方反對另一方的「前哨」,而應成為連結兩方的「橋樑」,不應該加入北約。近日來,季辛吉這篇文章被廣為流傳與討論,在這俄烏衝突持續之際,點出除戰爭對抗之外,還有基於符合各方價值觀以及安全利益作為原則基礎的解決方案。
據環球網報導,上一次烏克蘭局勢發生突變,是在2014年3月16日。當時克里米亞和塞瓦斯托波爾舉行全民公投,超過九成投票者同意脫離烏克蘭,加入俄羅斯。隨後,俄總統普京與兩地代表簽署條約,允許克里米亞和塞瓦斯托波爾以聯邦主體身份加入俄羅斯聯邦。烏克蘭不承認上述公投,反對克里米亞和塞瓦斯托波爾併入俄羅斯,此後西方對俄實施多輪經濟制裁。
報導指出在這一公投前的2014年3月5日,美國前國務卿季辛吉在《華盛頓郵報》以〈亨利·季辛吉:解決烏克蘭危機,從結束開始〉為題刊文,發表自己對於烏克蘭問題的看法。他認為,如果烏克蘭要生存與發展,不應該在西方與東方間抉擇、不應該成為一方反對另一方的「前哨」,而應該成為連結兩方的「橋樑」,不應該加入北約。
文章中也同時提醒西方國家,必須明白對於俄羅斯來說,烏克蘭從來不只是一個外國,烏克蘭數個世紀以來都是俄羅斯的一部分,它們的歷史交織在一起。不幸的是,季辛吉的這些建議並沒有被烏克蘭當政者和西方採納。
近日來,季辛吉8年前這篇文章在大陸的社交媒體上廣為流傳與討論,環球網與人民日報特別將文章核心內容摘編,在這俄烏衝突持續之際,點出除戰爭對抗之外,還有基於符合各方價值觀以及安全利益作為原則基礎的解決方案。
以下為文章核心內容摘編:
公眾討論烏克蘭問題,講的都是對抗。然而,我們瞭解我們希望達到的目標嗎?我一生中看見過四場戰爭都是以極大的熱情與公眾支持開始,但是沒有一場我們知道該如何結束,其中三場戰爭我們最終都單方面撤出。對政策的考驗是如何結束,而不是如何開始。
人們過多地將烏克蘭問題表述為一種攤牌:烏克蘭是加入東方還是西方?然而,如果烏克蘭要生存與發展,不應該成為一方反對另一方的前哨——而應該成為連結兩方的橋樑。
俄羅斯必須明白,如果強迫烏克蘭成為一個衛星國從而重新改變俄羅斯邊界,則註定要重複俄羅斯與歐洲和美國之間相互施壓這一迴圈的歷史。
西方必須明白,對俄羅斯來說,烏克蘭永遠不可能只是一個外國。俄羅斯的歷史始於所謂的基輔羅斯。俄羅斯的宗教從這裡開始傳播。在數個世紀,烏克蘭是俄羅斯的一部分,此前,它們的歷史交織在一起。即使索爾仁尼琴(已故俄羅斯著名作家)和布羅茨基(已故俄裔詩人)這樣持不同政見者也堅持認為,烏克蘭是俄羅斯歷史必要的一部分,實際上也是俄羅斯的一部分。
歐盟必須承認,在探討烏克蘭與歐洲關係中,歐盟官僚主義的拖延以及讓戰略事務屈服於國內政策的做法,最終使談判轉變成為了一場危機。外交政策是確定優先次序的藝術。
烏克蘭人是決定性因素。他們生活在一個具有複雜歷史和多語言構成的國家裡。1939年史達林與希特勒瓜分戰利品時,烏克蘭西部併入了蘇聯。而人口中60%是俄羅斯民族的克里米亞到1954年才成為烏克蘭的一部分,當時時任蘇聯領導人赫魯雪夫,將克里米亞作為慶祝俄羅斯與哥薩克簽訂協定300周年的禮物贈與烏克蘭。烏克蘭西部主要為天主教徒,東部大部分則為俄羅斯東正教徒。西部講烏克蘭語,而東部則主要講俄語。烏克蘭版圖中任何一方企圖主宰另一方——到目前一直是這種模式——最終將引發內戰或造成分裂。如果把烏克蘭視為東西方對抗的一部分,那麼在未來幾十年裡,將俄羅斯與西方——特別是俄羅斯與歐洲——納入合作的國際體系的前景都將化為泡影。
烏克蘭獨立只有23年的時間,從14世紀開始,它一直處於某種形式的外國統治之下。毫不奇怪,烏克蘭領導人沒有學會妥協的藝術,對歷史觀的瞭解則更少。烏克蘭獨立後的政治清楚表明,問題根源出在烏克蘭政客竭力將他們的意志強加給這個國家拒不服從的那部分身上,先是這一派,接著另一派。這就是亞努科維奇與其主要政敵季莫申科對抗的本質。他們代表了烏克蘭的兩部分,並且都不願分享權力。美國對烏克蘭的明智政策,應該是尋求這兩部分之間相互合作的途徑。我們應該尋求和解,而不是一派支配另一派。
俄羅斯和西方,尤其是烏克蘭的各個派別,並未按照這一原則行事。每一方都讓局勢更趨惡化。在其許多邊界地區岌岌可危之際,俄羅斯實施軍事解決方案,不可能不使自己陷入孤立。對於西方來說,妖魔化普京並不是可取的政策;這樣做僅僅是缺乏可行政策的託辭。
普京應該意識到,無論存在怎樣的不滿,軍事措施將會導致另一場冷戰。就美國來說,必須避免將俄羅斯視為一個被華盛頓制定的行為準則耐心教導的異端。從俄羅斯歷史的角度而言,普京是一位認真的戰略家。但是瞭解美國的價值和心理並不是他的強項。同樣,瞭解俄羅斯歷史與心理也不是美國決策者的強項。
各方領導人應該回到研究後果而非大擺競爭的姿態上來。以下是本人的想法,關於符合各方價值觀以及安全利益的結果想法:
1. 烏克蘭應該有權自由選擇其政治與經濟聯繫(包括與歐洲的聯繫)。
2. 烏克蘭不應該加入北約,7年前我就持這一立場。
3. 烏克蘭應該自由地建立符合其人民所表達意志的政府。明智的烏克蘭領導人會選擇該國不同地區之間進行和解的政策。在國際上,他們應該追求類似於芬蘭的姿態。這個國家無疑有著高度的獨立性,同時在大部分領域與西方進行合作,但也小心翼翼地避免與俄羅斯出現制度上的對抗。
4. 俄羅斯吞併克里米亞違背現有全球秩序規則。但是,把克里米亞與烏克蘭之間的關係放在不那麼緊張的基礎上,應該是可能的。為此,俄羅斯應承認烏克蘭對克里米亞的主權。烏克蘭應該在國際觀察員監督下進行選舉,強化克里米亞的自治權。
這些僅僅是原則想法,並不是開出的藥方。熟悉這一地區的人都清楚,這些原則想法並非對所有各方都具有吸引力。這場考驗並不是絕對的滿意,而是均衡那些不滿。如果無法在這些原則或者類似原則基礎上達成解決方案,則會加速滑向對抗的進程。這一時刻很快就會到來。
◎來源|環球網
◎編輯|陳迅
【您可能有興趣】
‧ 魯迅:空喊「和平、反戰」,不過是霸權的「幫閒」與「幫兇」
‧ 普丁,列寧,烏克蘭的自決
‧ 烏克蘭危機始末:《為何烏克蘭危機是西方的錯誤》
‧ 楊渡:戰火中心最小的棋子,台灣應好好思考烏克蘭啟示錄
‧ 新疆、哈薩克與烏克蘭:一帶一路上的節點,世界變局的轉點